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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十三

哲宗皇帝

立后废后附

  元祐五年六月辛丑,太皇太后宣谕宰臣吕大防等曰:『皇帝春秋渐长,将来纳后仪式,曾令入内内侍省检寻天圣二年纳郭皇后、景祐元年纳光献皇后行礼之次第,各为年深,并无据□[1],兼其时只是降制进册,不曾御殿,礼甚简略。有司故事,必有存者,可以讲寻。』大防等乞退而讨论。

  六年七月乙丑,宰臣吕大防等言纳后仪注。太后太后曰:『取其便近事,不必拘泥古昔。』大防等曰:『长秋久未建立,中外极不遑安。外间谓在京臣僚之家,皆蒙取索家状,惟高、向二族独未取索,众议深以为郁。』太皇太后曰:『采择近百余家,犹未有契合者。高家不闻有人,向家亦曾取索,尚未供到。然此非小事,固难轻议。』大防等曰:『太皇太后深自损抑。圣德高远,固非臣等所能拟议。然为国家计,则自当付之公议。况自古选后,多出勋戚之门,汉之阴、邓是也。而当时亦不以为嫌。』太皇太后曰:『若是神宗皇帝时,则无不可。今若自诏外家,诚亦非使。』

  八月己丑,三省进呈《纳后六礼议制》。太皇太后曰:『近向家供到,未有相当者。高家诸女,少得合相法者,或有疾病,未应采择。』又云:『选后当以贤德为先,不在姿质。固知如此,然人家子女养于闺阁,贤与不贤,人安得悉知?选择之际,惟见门阀与人物耳。此事亦系其人之福,力可胜也。』

  七年三月庚戌,礼部言:『据太常寺修撰到《纳后仪注》,命使、纳采、问名、纳吉、纳成、告期、发册、奉迎。尚宫导皇后诣福宁殿之大次以俟,至日晡后,皇后车入宣德门,礼直官、通事舍人前引,侍中跪奏中严,内侍转奏,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御福宁殿,宫人侍卫如常仪。尚宫引皇后出,次诣殿庭之东,西面立。尚仪跪奏外办,请皇帝降坐,礼迎,尚宫前引,诣庭中之西南,东面揖皇后以入。皇帝导皇后升自西阶,入室,各就榻前立,尚食跪奏食具,皇帝揖皇后皆坐。尚食以馔进,皇帝及皇后皆食三饭。尚食以酒进,皇帝、皇后俱受爵饮。尚食以馔从,再饮如初,三饮用卺如再饮。尚仪跪奏礼毕,皇帝、皇后俱兴。尚宫请皇帝御常服,尚寝请皇后释礼服入幄。次日,以礼朝见太皇太后、皇太后,参皇太妃如宫中仪。』诏依。

  四月。初,三省、枢密院进呈太史局勘婚文字,吕大防曰:『虽云勘婚,先须门阀,于门阀中勘乃可。』王岩叟曰:『不取于勋德之家,无以服人心。』久之乃定[2]。二月乙卯,太皇太后始宣谕云:『近选得九家十女,惟孟家最可,但长三岁,然年颜殊未及。』王岩叟曰:『不知是正出否?』应曰:『王广渊女嫁孟在生此女。』大防等因言:『只恐为勘婚,又难成就。』太皇太后曰:『今台官郑雍、杨畏、谏官虞策、姚靦总有文字,乞不用阴阳之说,亦欲与公等评薄,更不勘验,如何?』皆极赞美。后两日,遂进呈纳后不当勘婚并孟家审察选召札子。枢密院再对,太皇太后问忠彦等:『亦闻孟家子细否?』对曰:『孟在善人小官,门户静,别无事。』又宣谕曰:『不欲选于贵戚家,政恐其骄,骄即难教。』忠彦曰:『如孟在等人家,自然不骄,亦须易教。不在富贵中生,则必谨畏。』太皇太后曰:『然。』及是月甲寅,太皇太后宣谕:『孟家女人内,能执妇礼。可降制,立为皇后。』大防奏曰:『俟择日。』应曰:『今日明日皆好,只就明日降制。』王岩叟曰:『太皇太后宜降一手书付学士院,庶于事体为顺。』从之。又诏及后家故事,大防曰:『汉时赐予厚。』应曰:『汉时远,且说唐时。』大防曰:『唐时不见。』又问本朝,大防曰:『有之,但都无文学,必是出于内库。若不赐予,必作债。』退聚都堂,召范百禄、梁焘,谕以今日降手书及于制中要见奉母命之意。又今国史院检《孟元传》送学士院,乃拟手书草稿进入。戊午,手书曰:『吾近以皇帝年长,中宫未建,历选诸臣之家,参求贤德,故马军都虞候、赠太尉孟元孙女,阀阅之后,以礼自持,天姿端靖,雅合法相。宜立为皇后。付学士院降制施行。典礼并依已降指挥』】己未,内出制书,立故马军都虞候、眉州防御使、赠太尉孟元孙女为皇后、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己卯,王岩叟取历代皇后事迹可以为法者,编成一书[3],名曰《中宫懿范》上之。戊戌,上御文德殿发册,及命使奉迎皇后。己亥,百官表贺于东上閤门。

绍圣三年九月甲寅,上批:『皇后孟氏纵欲失德,密搆奇邪,上则不足以懿范内令,下则不足以章明妇顺。朕躬禀皇太后、皇太妃圣旨,恭奉玉音,可废居道馆,仍赐四字仙师号并法名,仰三省、枢密院同定。』丙辰,御延和殿,见宰臣执政官,诏曰:『皇后孟氏旁惑邪言,阴挟媚道,迨从究治,验佐甚明,狱辞具孚,覆案无爽。朕夙夜恻怛,寝食靡宁,难以私恩,而屈大义。躬禀两宫慈训,恭被玉音,失德若斯,将来何以母仪万邦,上承宗庙?可上皇后宝册,废居瑶华宫,赐号「华阳教主玉清妙静仙师」,赐紫,法名冲真。其居处供帐、服用、廪给之类,务从优厚,称朕所以始终待遇之意。』初,后朝谒景灵宫讫事,就坐之,嫔御皆立侍,刘婕妤独背立帘下。后阁中人陈迎儿喝曰:『绰开!』婕妤背立如故。迎儿退归,有不平语,繇此阁中皆忿。冬至日,会朝隆祐宫,俟见于他所。后所御坐朱髹金饰。宫中之制:惟后乃得之。刘婕妤在他坐,意象颇怩,其从行者为易坐,制与后等,众皆侧目。有不能平者,故传喝曰:『皇太后出!』后云所坐,婕妤亦起立,寻各复所,或已彻婕妤坐顿于地。婕妤怼,不复朝,泣而去,且诉于上。时内御郝随用事,谓婕妤曰:『毋以此戚戚,愿早为大家生子,此坐终当为婕妤有耳。』会福庆公主病,后有姊釐颇知医,常已后危疾,以故出入掖廷,投公主药弗效,乃取道家治病符水以入宫。以示后,后变色问曰:『此何从来?』釐对以实。后曰:『六姊宁不知中禁严密,与外舍异耶?』戒令存之。俟上至,言所以然。已而上过视公主疾,后持以告上,上曰:『此亦人情之常耳。』后即取符爇于前,宫禁相传厌魅之端作矣。方公主病革,忽有纸钱在旁。后顾视,颇恶忌之,意自婕妤所遣人持来,益有疑心。未几,后养母听宣夫人燕氏及尼法端与供奉官王坚以左道为后祷祠,事闻,诏入内押班梁从政、勾当御药院苏珪即皇城司鞠之,坚坐以家所藏雷公式示法端,又以所得南方枫木同法端即光教院造式,作后祷祠,有『所厌者伏、所求者得』等语,式成,恐门户几察,以生枣覆之而入;法端坐与坚同造式,又尝令坚求闾巷间所谓驴驹媚、蛇雾、叩头虫者,欲以进后,令佩往上寝殿,燕氏坐上过后阀作欢喜字,烧符取灰,将置茶中以进。会上不欲茶而止。又用和水以洒御路,冀上数来;又令坚绘刘婕妤像,以大钉钉其心,又欲取五月中瘵死宫人烧尸灰置刘寝,几其以此疾患死,又取七家针各一,烧符置刘阁中,皆以厌况,卒无验。狱成,侍御史董敦逸录问,遂诏废后,降后父庆州防御使、提举中太一宫兼集禧观在为荣州刺史、添差邓州总管。王坚、法端、燕氏皆处斩,凡所连逮,以等第定罪,经由失察官贬秩、赎金有差。先是,上谕辅臣曰:『始因陈迎儿者造为语言,激怒中宫。』众皆曰:『然。』上曰:『已杖脊逐之矣。』诏狱初起,禁中被逮几三十人,箠楚甚峻,皆宦官、宫妾柔弱之人。暨录问,罪人过庭下者气息仅属,或肢体己毁折,至有无舌,无一人能声对。敦逸秉笔,疑未下,郝随从旁以言胁之。敦逸畏祸,不能刚决,乃以奏牍上。盖宰相章惇迎合于外,而随挤排于内,莫有敢异议者。既降案付三省、枢密院约法,惇会执政李清臣、曾布、许将、蔡卞及刑部官徐铎等议,或谓:『雷公式未成,以造作不如法,及茶未进,恐不可处极典。』曾布曰:『驴媚、蛇雾是未成否?』众皆矍然。布仍谕法官:『但当守法。』法官遂执议坚等三人皆处死。是日,上谕辅臣曰:『朕待后有礼,不意其所为如此。朕日夜怵惕,至为之废寝食。今日之事,诚出于不得已。』上言及此,恻怛见于颜色。臣惇、臣清臣、臣布、臣将、臣卞奏曰:『废后,大事也。臣等见案辞如此,不敢复有开陈。陛下为社稷宗庙大计,诚出于不得已。愿少宽圣心,以幸天下。』其后上颇有悔悟意,尝曰:『章惇坏我名节。』故元符末皇太后复后位号者,推上遗意而行之也。

《新录辨诬》曰:绍圣中,章惇为相,挟奸固宠,交结嬖倖,动摇中宫,故昭慈圣献后之废,天下冤之。其案词所坐事,有至猥亵闾巷不为者。当时宦侍治狱于掖庭,宫妾辈被掠诬服,旧录遂据而书之,岂不虚损懿德哉?公采摭事迹[4],削旧文,以辨诬谤,皆有所从,谨条画之附于后,庶后来有可考,亦足少慰在天之灵矣。自『上批』至『称朕所以待遇之意』已上,并旧《实录》文,全载二诏。自『初,后朝谒景灵宫』至『繇此閤中皆忿』已上,系曾布《日录》所载,今删润修入,以见事因。自『冬至日』至『终当为婕好有尔』已下,系修撰官臣某绍兴八年秋八月七日陛对,面闻今上皇帝。圣谕及昭慈圣献皇后诬谤甚悉。如易坐上借之事[5],皆昭慈亲言之。圣谕又曰:『绍圣中宫之废,外则章惇,內则郝随,二人之罪甚大,非哲宗本意也。命辅臣载于时政记矣。』今亦参考添修于后。自『会福庆公,王病』至『厌魅之端作矣』已上,并系孟忠厚所称亲闻于昭慈圣献皇后之事,本馆见修《宣仁圣烈皇后传》始末,用高世则所供事实。绍圣中宫厌魅之冤,其端止坐于后姊六夫人持符以治福庆之疾耳。今据实修润。自『方公主病革』至『益有疑心』已上,系修撰官臣某陛对,所闻圣谕,分据实修入。自『未几后养母听宣夫人燕氏』至『贬秩赎金有差』已上,用旧《实录》所载燕氏等罪。按及参合曾布《日录》所载按词书之。旧录所载,多上诬昭慈、王坚、燕氏等厌魅事。凡涉刘婕妤者,皆删去不书,此可见当时史官用意奸邪,欲罔天下后世,使不知事所从起也。今除去诬谤昭慈太甚之语,止云某人坐某事,以见按词中所通事迹。其后有『捶楚甚峻』之诬,则从政、珪等锻炼诬罔之罪明矣。自『先是,上谕辅臣』至『杖脊逐之』已上,用曾布《日录》修入,以卒前所载陈迎儿事。自『诏狱初起禁中』至『无敢有异议者』已上,系曾布《日录》所载。布记掖廷秘狱甚详,其言逮系几千人,与今自所劾皆宦官、宫女柔弱之人[6],皆其本语。又载孔元宿端王宫[7],夜闻棰楚声甚峻,则是可为从政锻炼之证明甚。至录问时,罪人无舌事,士大夫素皆相传,孟忠厚自说亦同。元符末,黄策上书,其言与所传正相符合,今并採用其语。如曰『宰辅迎合于外,郝随挤排于內』,盖与今上皇帝宣谕史臣之意合,其可信明矣。自『既降按付三省、枢密院约法』至『坚等三人皆处死』已上,并曾布《日录》所载。法官初欲从轻,因布言,故三人卒处死。后元符初欲复后位号,章惇数以此语持布就重,法官不敢违,布乃曰:『如此,当时何以不言议罪论法?莫须是宰相否?』然则废后之举,惇罪固大,布亦预焉。布自述其过于《日录》中,故表而出之。自『是日,上谕辅臣』至『愿少宽圣心,以幸天下』已上,并从旧录所载上语及宰执等语。自『其后董敦逸奏』至『上乃然之』已上,并系曾布《日录》所载。敦逸录问于前,而论奏于后,言固不足赎过矣。上初欲逐敦逸甚锐,宰相以理开陈,遂止。蔡卞激怒之辞至切,弗听也。虽古明君听言之美,何以加此?后元符末复后位号,太后谓辅臣曰:『先帝末年,颇有悔意。』由此观之,使当时辅弼、侍从、台谏皆得贤臣,引义交争,则上意之回必矣,惜乎群公皆为将迎之说,及事已,但能交口言:『惟愿少宽圣心,以幸天下耳。』其罪可胜诛也哉?自『后上颇有悔悟意』至『推上遗志而行之也』已上,用黄策元符中所上书修入,策坐此书,为蔡京所恶,入邪党[8],上尤甚惜[9],羁置还郡。其载哲廟语章惇『坏我名节』,当时耳目所安,事必非妄,又可见人主悔悟之实,故采而书之。

  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以皇后孟氏旁惑邪言,险邪媚道,迨从究验,证佐甚明,而陛下能断大义,不牵私恩,奉承两宫慈训,废皇后孟氏为华阳教主,降诏以告中外,命下之日,士庶惶恐,咸谓后无可废之罪,而陛下废之,或相与为之咨嗟弹指,良可骇也。盖以所治之狱不经有司,虽闻追验证佐,而事迹秘密。朝廷之臣,犹不预闻,士庶惶惑,固无足怪。臣窃谓自古推鞫狱讼,皆付外廷,未有宫禁自治、高下付阉宦之手。陛下但见案牍之具耳,安知情罪之虚实?万一冤滥,为天下后世讥笑。臣欲乞陛下亲选在廷侍从或台谏官公正无所阿附之人专制院,别行推勘,庶得实情。如后之罪在所不容,虽废之,人无怨言。今事不经有司,狱成宦官,此天下人心不能无疑也。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施行,不胜幸甚!』

  十月壬戌,侍御史董敦逸上疏,论瑶华不当废,其略曰:『瑶华之废,事有所因,情有可察。诏下之日,天为之阴翳,是天不欲废之也;人为之流涕,是人不欲废之也。』且言:『尝录问狱事,恐得罪天下后世。』不报。丁丑,侍御史董敦逸又奏疏论瑶华不当废。上批付三省。堂史白章惇等,欲与枢密院同上。翌日既对,上怒曰:『敦逸不可更在言路!』曾布与章惇、许将皆言:『愿陛下且函容。』且言:『此事只宜静,不可令闹。敦逸罢黜,则从官、言官必有议论,恐更纷纷。』上曰:『不过是同类!』蔡卞见上怒,且意坚,遂言:『须贬黜,乃可别白是非。敦逸录问了却许多时,方有议论。』惇曰:『敦逸文字中亦云十月六日曾有章疏。』布曰:『陛下亲揽政事,方欲开广言路,以来忠言谠论。兼祖宗以来,言事官虽狂妄,多不肯加罪。陛下以天地之度函容四海,何必与敦逸较曲直?亦何必于此须别白是非?』上曰:『言事官贬责不少。』惇曰:『言外廷事不当,故可贬。』上曰:『常安民亦贬与知军。』布曰:『且乞函容。臣非敢违戾,但恐上累圣德。』卞又曰:『敦逸云恐得罪天下后世。他既得罪,则陛下当如何?』布曰:『臣等固不敢以敦逸之言为当,固知其无理趣,但冀圣意且函容耳。』惇曰:『臣观其文词,殊无伦理,皆不可晓。』又云:『乞详酌施行,不知令朝廷如何施行?若便罢黜,诚恐众论纷纷,却聒噪朝廷。』许将亦再三陈述,言:『愿陛下且函容,不尔,成小子之名矣。』布曰:『此事施行已久,幸无议论。今乃以敦逸一言,致众人纷纷,极未便。』布又言:『欲因孟在贬,略以狱辞告中外,使人知中宫失德之状。』惇、将亦助布,言以为当然。卞曰:『且与一知州。』布曰:『知州与知军何异?』因怒目视卞云:『若贬敦逸,而众人更有议论,何以处之?』卞无以对,徐曰:『众人莫与敦逸不同,却可恕。』布曰:『此论不当,不可。』上又曰:『须知军。』清臣遂言:『领圣旨。』布厉声诘清臣,且曰:『臣未敢奉诏!』清臣曰:『且与罚金。』布曰:『此尤无义理。若罚金,更不若罢黜。』惇亦以为然。上怒曰:『三省与一知军。』布少退,惇徐曰:『且乞函容。』将亦言:『恐未可行。』布见二人皆不变,遂复助之。上意稍解,曰:『且休。然必不已,待再有文字行遣。』布与惇皆称善。

  元符二年八月戊寅,贤妃刘氏生皇子。

  九月丁未,诏立贤妃刘氏为皇后。

  闰九月乙未,皇子薨。

  

配飨

  元祐元年四月己亥[10],礼部言:『太常寺状:真宗皇帝、仁宗皇帝、英宗皇帝配飨功臣,并于山陵前下两制定议当寺。谨按:唐配飨功臣,如肃宗以苗晋卿、裴冕,宪宗以裴度、高崇文、李愬,皆多历岁年,方诏配飨。及国家配飨功臣,太祖皇帝以赵普、曹彬,太宗皇帝以薛居正、潘美、石熙载,并咸平二年制下。所有将来神宗皇帝神主祔庙,所议功臣配飨,今参详故事在前,缘仁宗皇帝配飨功臣,系于山陵前下两制定议,英宗皇帝配飨功臣,系在山陵后降朝旨,以大司徒韩琦、太师曾公亮配飨。今来神宗皇帝神主祔庙,配飨功臣,合自六曹尚书以下至待制以上,及太常、秘书省长贰同议。』从之。

  五月辛丑,礼部言:『祖宗神御,并合塑配飨功臣侍立。太祖神御前塑赵普、曹彬,太宗神御前塑薛居正、石熙载、潘美,真宗神御前塑李沆、王旦、李继隆,仁宗神御前塑王曾、曹玮、吕夷简。神宗神御前,侍臣乞先行议定本庙配享功臣修塑。如未议定,请依例权塑侍臣一员。』从之。戊申,吏部尚书孙永等议:『按《尚书》「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恭惟神宗皇帝以上圣之资,恢累圣之业,尊礼故老,共图大治。伏见司徒、赠太尉、谥文忠富弼秉心直谅,操术闳远,历事三世,计安宗社。熙宁初访落,眷遇特隆,匪躬正色,进退以道,爱君之志,虽没不忘。以配享神宗皇帝庙庭,实为宜称。』诏从之。初议或欲以吴充,太常少卿鲜于侁曰:『勋德第一,惟富弼尔。本朝旧制,虽用二人,宜如唐朝止用郭子仪故事,只以弼一人配享。』议遂定。

  三年十二月甲午,江宁府右司理参军、郓州州学教授周穜罢归,用右正言刘安世、翰林学士苏轼言也。安世言:『臣伏见周穜上书,乞以故相王安石配飨于神宗皇帝庙庭,中外喧传,颇骇群听。臣闻天圣中,钱惟演尝请以庄献明肃太后、庄懿太后并享真宗庙室,以希帝意。是时御史中丞范讽劾惟演擅议,遂落平章事,罢归本镇。臣窃谓惟演位兼将相,言之未为太过,而责之如此之重者,乃所以严宗庙也。今穜以疏远微贱之臣,怀奸邪观望之志,陵蔑公议,妄论典礼。使安石功德茂著,实从配飨,在穜之分,犹不当言,而况辅政累年,曾无善政,残民蠹国,流弊至今,安可侑食清庙,传之万世?如穜狂僭,岂宜轻贷?伏望陛下以《春秋》之法诛其始意,重行窜殛,以明好恶。』轼言:『臣先任中书舍人日,敕举学官。臣曾举江宁府右司理参军周穜,蒙朝廷差充郓州州学教授。近者窃见穜上疏言朝廷当以故相王安石配飨神宗皇帝。谨按汉律:擅议宗庙者弃市。自高后至文、景、武、宣,皆行此法,以尊宗庙,重朝廷,防微杜渐,盖有深意。本朝自祖宗以来,推择元勋重望、始终全德之臣,以配食列圣。盖自天子所不敢专,必命都省集议,其人非天下公议所属,不在此选。奏议既上,诏云「恭依」,册告宗庙,然后敢行。其严如此,岂有既行之后,复使疏远小臣即出私意,以议所配?若置而不问,则宗庙不严,而朝廷轻矣。窃以安石平生所为,是非邪正,中外具知,难逃圣鉴。先帝久亦知之,故置之闲散,终不复用。今以散青苗等法而废退安石党人吕惠卿、李定之徒,至于学校贡举,亦已罢,斥佛老、禁止《字说》,大义已定。行之数年,而先帝配飨已定用富弼,天下翕然,以为至当,穜复何人,敢建此议?意欲以此尝试朝廷,渐进非说,阴唱群小,此孔子所谓行险徼幸、居之不疑者也。而臣忝备侍从,谬于知人,比引此人,以汙学校,若又隐而不言,则罔上党奸,其罪愈大。谨自劾以待罪。伏望圣慈特敕有司,议臣妄举之罪,早赐责降,以儆有位。』

  六年二月辛丑,诏以富弼预配飨功臣,其遗表恩泽,特许奏异姓一名,余人无得引例。弼子绍庭请奏甥,故有是诏。

  绍圣元年四月甲寅,诏故观文殿学士、集禧观使、守司空、荆国公、赠太傅王安石配飨神宗皇帝庙庭(余见《尊王安石》)。

二年二月丙寅,诏罢富弼配飨神宗庙庭。初,元祐定弼配享,天下以为宜。至是,谓弼得罪先帝,罢之。翌日,曾布对,上即问布:『已罢富弼配飨,何如?』布曰:『臣自元祐中闻之,固已讶其不当。弼最不为先帝所悦,乃以配食,事亡如事存,义所未安。先帝经营政事,以王安石为相,君臣相得之际,近世之所未有。舍安石而用弼,岂先帝之心哉?但元祐之人偏执己见,不恤义理之所为耳。』

校勘记

[1]据□《长编》卷四四三只作『据』,无墨丁字。兹仍其旧。

[2]久之乃定 原本作『久之□□』;《长编》卷四七二仅作『久之』,下接『二月乙卯』。兹据文意补『乃定』二字。

[3]一书 原本『一』字作墨丁,据《长编》四七一补。

[4]事迹 原本作『事□业』,据《长编拾补》卷十三改补。

[5]易坐 原本『易』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三补。

[6]今自 原本『自』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三补。

[7]端王宫 原本『宫』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三补。

[8]入邪党 原本此三字均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三补。

[9]上尤甚惜 原本此四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三补。

[10]己亥 原本无此二字,据《长编》卷三七五补。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十四(阙)

哲宗皇帝

修实录(阙)

修国史(阙)

修玉牒(阙)

定新历(阙)

浑天仪象(阙)

玉玺(阙)

改元(阙)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十五(阙)

哲宗皇帝

获鬼章(阙)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十六(阙)

哲宗皇帝

取弃湟鄯州(阙)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十七(阙)

徽宗皇帝

受位(阙)

御制(阙)

御笔(阙)

圣德(阙)

政迹(阙)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十八(阙)

徽宗皇帝

复孟后(阙)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十九(阙)

徽宗皇帝

用元祐旧臣(阙)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二十

徽宗皇帝

逐惇卞党人复用附见

  绍圣元年四月壬戌,资政殿学士、降授通议大夫、提举洞霄宫章惇为左正议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制词,翰林学士曾布所草也。上谕布以惇有定策功,不比他人,故特除左仆射。时惇方降官,布因言:『惇尝为正议大夫,而此时未分左右。今转一官,即止迁右,似未安。』上令迁左。

  闰四月乙未,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入见,遂就职,提举修《神宗实录》、国史。

  五月,左正言上官均为工部员外郎。章惇方欲擅权,恶均异论,故罢均言职。后六日,乃以均权发遣京东西路刑狱。己未,礼部侍郎杨畏为史部侍郎。吕大防既超迁畏礼部侍郎,畏知大防当去,章惇复用。时惇居苏州,有张扩者,惇妻之侄。惇方丧妻,扩往吊,畏先托扩致意云。畏度事势轻重,因吕大防、苏辙以逐刘挚、梁焘辈,又欲并逐大防及辙,而二人觉知,遽罢畏言职。畏迹在元祐,心在熙宁、元丰,首为公辟路者。及惇赴召,百官郊迎,畏独请间,猥自陈述,语多斥大防。有直省官闻之,叹曰:『杨侍郎前日谄事吕相公,亦如今日见章相公也!』惇信其言,故又迁畏吏部。

  六月戊子,翰林学士兼侍讲、同修国史蔡卞充国史院修撰,兼知院事。

  十月己巳,三省同进呈吕惠卿除目。曾布因言:『惇秉政以来,所引皆闒冗小人。如近除刘定右史,愈不合人望。小人在朝者多,实累圣政。』又言:『惇专恣弄权,日甚一日,若以恩旧欲保全之,则不若制之于初。若后更强悍,浸淫害政,其可已乎?如近除彭汝砺召命,坚持不下。陛下以天下公论召汝砺,而沮格不行。吕升卿于罪谪中致仕,而惇不禀旨,召令再任。王钦臣谢表语侵御史,而惇欲削职降官。周秩讥切朝廷,而惇多方欲曲庇其罪。陛下欲不与惠卿复职,而终须复;不欲林希经筵,而终须除。以是上下畏之,故同列不敢违,言路不敢论,以其言终有效尔。威福操柄,予夺废置,不在陛下,而常在大臣,此岂朝廷之所可容?先帝礼貌王安石,言听计从,犹对上未尝敢尔。此诚不可长也。惇罪状以此不一,独臣与韩忠彦尝稍开陈,它人有敢言其非者否?臣每以越职犯分为嫌,不敢喋喋,然陛下置臣等于此,将安所用?侍从官犹以论思献纳力职事,况置身近辅,有所闻见,其敢不自竭乎?』上曰:『此固当开陈也。』丁亥,初,曾布与韩忠彦同奏,以被旨举从官,因言:『在朝之士用心邪正,陛下岂可不知?如蔡卞资性柔邪,乃章惇门人尔:林希亦是。』忠彦云:『范镗、朱服,亦其党也。』上曰:『刘拯何如?』布曰:『乃卞之门人也。』忠彦曰:『张商英亦是。』

  二年三月丁酉,试中书舍人林希权礼部尚书。监察御史常安民言:『希盖章惇之党,为惇谋客。惇之肆横强狠,皆希教之。若不去希,朝廷必不安静。』章屡上,不报。由是惇与其党日夜毁短安民于上前(详见《常安民罢察院》)。

  十一月乙未,门下侍郎安焘为观文殿学士、知河南府。焘旧与惇相好,及同省执政,惇意焘必助己,而焘浸多驳议,惇惮且恶之,所以排陷焘者无所不至。上祠明堂,斋于太庙,焘为仪仗使。后宫有绝驰道穿仗而过者,焘即具弹奏。已而常安民谏刘美人侍祠语尤讦,上大怒,欲逐之。焘言:『安民以言为职,虽过当,愿少宽假。』惇因是白上曰:『焘与安民素相表里,今安民狂妄如此,而焘力为救解,其意可见也。』安民既责,焘不自安,又与惇争陈厚狱,厚亦坐责。焘遂求去位。上从之。

  三年正月庚子,太中大夫、知枢密院事韩忠彦除观文殿学士、知真定府。

  六月辛未。先是,校书郎周穜以章惇、蔡卞荐,得召对。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穜奸险贪佞,不可进用。于是上问曾布曰:『陈次升攻周穜如何?』布曰:『次升所言颇有理。穜附丽惇、卞,众所共知。』上曰:『惇言不负先帝,惟穜一人而已。兼言正直有节操。』布曰:『公议则不然。必不得已进穜,则须与陈瓘并进。然惇等必不肯进瓘,则不若两罢为佳。』上欣纳。

  七月壬辰,翰林学士蔡京为翰林学士承旨,权吏部尚书林希为翰林学士。

  八月甲子,校书郎周穜为著作佐郎,太学博士陈瓘为校书郎。

  九月庚寅,曾布白遣鄜延两将应副吕惠卿,因言:『蔡卞最阴巧,章惇轻率,以相媚悦,故多为其所误。凡惇所主张人物,多出于卞。至议论之际,惇毅然如自己出,而卞噤不启口,此亦陛下所见也。』上笑曰:『多为其所使。』布曰:『外议皆云「蔡卞心、章惇口」。如此,实于圣政有害。政府虚位甚多,愿早择人,以助正论。』壬寅,起居郎蹇序辰、起居舍人叶涛为中书舍人,同修国史。

  四年正月庚戌,中书侍郎李清臣为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府,以田嗣宗指斥不逊之语也。

  四月甲午,校书郎陈瓘通判沧州。初,太学博士林洎用蔡卞之意,倡言于太学曰:『神考知王荆公不尽,尚不及滕文公之知孟子也。』士大夫皆骇其言,于是瓘谒章惇求外任,因具以告。惇大怒,召洎而骂之。章、蔡由是不咸。

  五月辛未,蔡卞胁章惇,使从吴居厚所请(详见哲庙《逐元祐党人》)。

  九月丁卯,宰臣章惇等以星变上表待罪,诏答不允。表三上,乃已。

  十月壬寅,御批:『权吏部尚书兼侍郎邢恕为御史中丞。』章惇实启。上曰:『恕尝谓惇有定策功,而惇每疑元祐人,复诛绝之,知恕肯任此事,故不以序迁改。』蔡卞乞用安惇,上不许。时惇与卞已不咸,恕即上疏论朋党,略曰:『伏惟人主深察《洪范》淫朋之言,使威福予夺,足为臣下之利害者,皆自己出,则人人砥节向公,惟知事君而已,岂复肯附执政大臣为朋党哉?执政大臣虽植朋党,岂可得哉?』恕先与曾布同修军马敕,尝以事至西府。布谓恕曰:『已除中司,中外责望甚重。』恕但戒布以和。布曰:『辅弼固当和,公职事要须为朝廷分别是非邪正,可否?』因言章惇、蔡卞颇睽。恕曰:『亦知之,然不若且静。』布曰:『如彼不静何?』林希曰[1]:『但推明正论,以消邪党,最为得耳。』恕唯唯而已。戊申,权吏部侍郎安惇为右谏议大夫。

  十一月戊午,吏部侍郎叶祖洽权吏部尚书,新权吏部侍郎范镗试中书舍人,中书舍人蹇序辰权礼部尚书。

  元符元年正月戊午,右谏议大夫安惇权国子祭酒。癸酉,宣德郎邹余为监察御史。

  三月戊午,章惇、蔡卞与邢恕谋陷元祐旧臣,浸及宣仁。张士良乞就鼎镬事(详见《宣仁垂帘》)。

  四月壬辰,诏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林希罢知亳州,御史中丞兼侍读邢恕罢御史中丞兼侍读、知汝州。以希私积怨愤,密较口语,回互轻重,志在中伤;恕阴怀怨憎,扬言排击,妄意进用,不计后先,故并黜之。丁酉,权礼部尚书蹇序辰兼侍读。

  五月辛亥,给事中徐铎为吏部侍郎。

  九月辛亥,朝散郎刘拯守右司员外郎。初,黄履欲置拯在言路,章惇秉履奉祠,亟有此除。曾布谓惇曰:『上固尝对林希言:拯不可为言官。』惇笑曰:『此除且是矣?』盖以布多以其差除为不然也。

  十二月丁丑,右司员外郎刘拯试太常少卿。

  二年四月甲午,朝奉大夫、集贤殿修撰、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张商英为权工部侍郎。章惇乞退,遂径出,居僧舍。其家已先出。日加午,上乃有旨,令约拦行李。翌日宣召,又翌日,惇复入。丁丑,诏勿受宰臣章惇乞解机务章奏。

  五月戊申[2],曾布既与章惇、蔡卞等同进呈蹇序辰、范镗制狱,再对,又言:『惇、卞各有所主:卞主序辰,惇主镗。此两人皆惇、卞未相失时共力荐引。今惇恶序辰,卞以镗举吕惠卿自代,疑附惇而异己,遂恶之,以此议论各有所偏。不惟此两人,如周穜、吕嘉问,亦皆惇、卞所主。今既相夫,惇遂恶嘉问,而卞恶穜。此数人者,亦诚各有所专附。大约今日士人,皆分隶惇、卞门下,如许将、黄履,既不能有所主,亦不为人所趋,故皆无门下士。臣在西府,亦无以威福人,兼亦无所党与,故门下亦无人,特以公论称荐赵挺之、郭知章辈,亦未与之为党。挺之辈蓄缩避事,亦尝陈于陛下前,无所隐。只如挺之昨所草吕孝廉京东转运使词[3],得罪士论,既自羞愧,却乞外郡,谅陛下亦不知其请郡为此[4]。其他奔竞好进之士,不趋惇则趋卞。然惇性疏率,多为卞所窥,虽与卞相失,然极畏卞,此许将、黄履及三省人吏所共嗤笑。臣尝问惇、卞处阙官不除人,惇曰:「才除一人,又云是元祐党,或有何罪恶。以此不能除得。」其意盖指卞也。卞答之曰:「元祐党最分明者,莫是刘昱。」以昱为惇所主故尔。然惇用昱诚不当,以至引蔡肇、陈师锡,皆卞所指以为元祐人。此数人者诚不足引。赵挺之云:蔡肇谱邹浩于苏辙,遂被逐;师锡亦轼、辙门下儇薄多言之士。惇尝与臣言:「自来于陛下前,不曾言元祐人不可用。」诚如此,乃是公议。人才难得,岂有一经元祐任使之人,便不可用?然宰相当旷然以公议收采人才。今乃独偏于刘昱、蔡肇辈,宜其为卞所非也。』上曰:『刘昱并不曾行遣。用蔡肇殊不当。陈师锡乃先帝所黜,亦不当用。』布曰:『惇如此,所以畏卞。然臣尝以为大臣能以大公至正之道收用人才,危言正色,为朝廷分别是非邪正,孰敢以为不然者?今惇、卞各有所偏,故非无以相胜。惇初与卞同引序辰、嘉问辈,今虽悔之,何所及?如臣则不然,自始来执政,得事陛下左右,便言惇引朱服、蹇序辰为下所误。至今五六年,臣此论未尝变,以至与惇、卞议事,亦未尝小为之屈。臣等语人,以谓卞虽不乐臣,然与臣共事,必不敢与臣异。盖惟理可以服人也。』乙丑,左正议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为金紫光禄大夫。

  十二月辛亥,尚书左丞蔡卞乞罢政,遣内侍封还所上章,押赴都堂。卞再上章,再封还。卞寻视事如故。

  三年正月己卯[5],徽宗即位。

  二月戊午,诏以通议大夫、新除吏部尚书韩忠彦为门下侍郎。庚申,给事中刘拯言:『韩忠彦乃驸马都尉嘉彦之兄。元祐中尝除尚书右丞,以指人言[6],遂移枢府。且元祐中,祖宗故事,废而不恤者多矣,独于此不敢不改,有以也。今乃除门下侍郎,虽忠彦非其他外戚比,然不能使他日不援以为例。臣恐政府将为敦爱外戚之地,有日矣!』辛酉,曾布白上:『刘拯驳韩忠彦告,何敢尔?英庙除王畴枢密副使,钱公辅缴词头,贬团练副使。拯何可容?』上曰:『不识拯,亦不知其为何人?』布曰:『蔡卞门下士。臣尝论范纯粹罢帅无罪,不可不与邓州。卞力争。既而即日拯有文字,言「大臣阴与为地」。大行怒数语,卞云:「拯何以知?令分析。」众救之,遂已。』上曰:『亦不知是卞门下人。然拯但云忠彦戚里,未敢行下。』寻批出,便行。奏云:『谨已依旨行下讫。』布曰:『此尤不可,乃是尝试陛下之意尔。若可论,当力争,岂可便行如此?乃是奸险,尤可黜。』

  三月辛未,给事中范镗为龙图阁待制、知瀛州。初,惇谓布曰:『蹇序辰亦可用。』布曰:『何谓?』惇曰:『众人皆动,独序辰未动。』布曰:『未动何妨?扬州自不亏序辰。镗乃昔曾议帅,若不面议定,必上前纷纭。』惇曰:『善。』及进呈,上曰:『镗亦知边事。』众唯唯而已。甲申,中书舍人张商英为龙图阁侍制、河北路转运使兼提举河事。先是,曾布论刘拯当逐,上曰:『商英与拯皆不可留。已降商英论文及甫文字付三省。渠乞留中,却揭去后降出。』布曰:『商英论及甫事似有可取。法不许乞留中,乃可罪,似不当揭去。三省恐未喻圣意。臣每闻德音,似每事不欲从中出。圣意固不欲大臣失职,乃深中义理。然中外之人,亦不可不使知圣意所向。古人有云:「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又云:「主道利宣不利周。」若是非已明,出自圣断,亦无所不可。』上曰:『商英无一日不在章惇处。』布唯唯而退。后旬日,商英乃有是命,盖韩忠彦辈奉行上旨也。

《商英本传》云:时大河决,除水官非其人。商英缴词头,具言筑堤塞河,是塞儿口而止其啼也。宰相因奏:『观商英言,必能治河,宜委之。』遂除龙制、河北漕。按:商英自中书舍人出,曾布《日录》载其事端,坐章惇党也。本传饰说,今不取。

  乙酉,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以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郭知章先除河东帅,韩忠彦私与曾布谋,欲留知章,使京代之。黄履亦谓当然。于是同进呈:『河东久阙帅,乞趣知章陛辞之任。』忠彦遂言:『知章初任帅,岂可付以河东?河东须事体重、曾作帅知边事者乃可往。』布曰:『非不知此,但无人可差,故且以知章充选。』蔡卞曰:『自来须用曾经河北作帅人。』布曰:『旧例须用故相及前两府,今近上从官如吴居厚、安惇,皆不曾作帅;蒋之奇新自边上召还。』忠彦曰:『如此,只有蔡京。』上曰:『如何?』布曰:『若令京去,须优与职名。』章惇曰:『承旨自当除端明殿。』布曰:『兼两学士不妨。』蔡卞曰:『之奇曾经边帅,莫亦可去?』许将曰:『朝廷阙人,莫且教知章去。』上曰:『且教去。』将又曰:『且教知章去。』布曰:『不知圣旨是且教知章去?是教京去?』上曰:『蔡京。』布曰:『如此,则批圣旨,蔡京除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遂定。蔡卞曰:『兄不敢辞行,然论事累与时宰违戾,人但云为宰相所逐。』上不答。翌日,布再对,上谕布曰:『蔡京、张商英、范镗皆已去,只有安惇、刘拯、王祖道未去。』布曰:『言者稍举职,则此辈亦何可安也?』

  四月戊戌,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新知太原府蔡京依前翰林学士承旨。是日,曾布再对,上谕以:『皇太后疑蔡京不当出,欲且留修史。恐陆佃等以修史得罪,不可用。』布力陈京、卞怀奸害政,羽翼党援,布满中外,善类义不与之并立。若京留,臣等必不可安位。此必有奸人造作语言,荧惑圣听。上曰:『无他,皇太后但且欲令了史事。以神宗史经元祐毁坏,今更难于易人尔。』布曰:『臣等以陛下践祚以来,政事号令以至拨擢人才,无非深合人望,故虽衰朽,亦欲自竭一二,裨补圣政。中外善人君子郁塞已久,自闻初政,人人欣庆鼓舞。若事变如此,善类皆解体矣,朝廷政事,亦无可言者!』诏:『给事中刘拯论事观望,志在阿私,罢给事中、知濠州。』乙丑,左正言陈瓘言:『臣伏见左仆射章惇独宰政柄,首尾八年,迷国误朝,罪不可掩。天下怨怒,丛归一身。自陛下临御以来,海内之人欲甘心于惇者,如猬毛而起。赖圣度包容,爱惜事体,故惇虽求去,而圣恩不许。臣窃以为惇之求去是也,陛下之不许非也。先皇帝奄弃天下,海内讴歌,归于有德。皇太后顺自然之叙,合天下之公,倚成于天,躬定大策。惇于此时,意语乖倒。陛下以天地之德量,置其言于度外,益加体貌,如恐不及。自古人君宽仁大度,未有如陛下今日者也!』

  五月乙卯,龚夬言[7]:『伏见尚书左丞蔡卞操心深险,赋性縿邪,始自阿附权臣,致位二府,既而渐盗威福,中分国柄。曩怨宿仇,阴加报复,不附已者,弃斥无余。止缘为王安石之婿,妄谓尽传安石之学,以欺朝廷。于是一时嗜利之人翕然附之,以助成其说,使天下不睹是非之实久矣。恭惟先帝体貌大臣,极于恩礼,而卞之事君如此,可谓忠乎?既不忠于先帝,岂能忠于陛下?今乃参预机政,是以清议沸腾。伏望圣慈察其奸邪,断自宸衷,特行重黜,以慰天下之望,非独愚臣之私愿也。』左正言陈瑾言:『蔡卞痛斥流俗,力主国是,以不仕元祐为高节,以不习诗赋为贤士,自谓身之出处,可以追配安石。陛下建皇极之道,推旷荡之恩,好平恶偏,去彼取此,察流俗之可宥,知国是之当审,所以善述神考之政,而增光先帝之绪者。卞之所是,与此不合。道合则从,不合则去,此人臣之大节,而安石之所以为贤也。今卞持不合之意,处宜去之时,迟回顾位,复何所待?安石进退,似不如此。愿以臣章一不卞,自为去就。』乙酉,尚书左丞蔡卞罢为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比部员外郎董必知兴国军,新知无为军舒亶监潭州南岳庙[8]。皆卞党也。甲午,左正言陈瓘上殿,再论章惇,又论蔡京罪状。上以为京与卞不同。瓘极论,乃稍然之。瓘再论章惇曰:『盖自绍圣以来,蔡卞造作奸言,假托经义,厚诬神考,轻欺先帝,唱为国是,以行其私。凡惇之行事为天下害者,其谋皆发于卞,干纪紊政,其事不一。然原其乖悖之始,则不过妄论「绍述」两字而已。』又曰:『设使惇未肯求退,则在陛下似亦难处。今惇自请,则不过许之而已,复何所疑哉?然而欲命先朝宰相以代山陵使,则舍范纯仁,其谁乎?』

  六月乙巳,左正言陈瓘言:『伏见龙图阁待制、新知荆南邢恕,昨者自谓亲闻司马光所说北齐宣训事,谓光等有凶悖之意,遂以其语告于章惇,而光及范祖禹等缘此贬窜。又以文及甫私书达于蔡确母明氏,谓刘挚、梁焘、王岩叟皆有奸谋,而挚等家族几至覆灭。今朝廷赦宥光等,尽复其官,矜恤之恩,遍及存没,则是恕前日之所行,不为陛下之所信也。按:恕尝以反覆诡诈得罪先朝,昔者抗疏自列之言,今可考也。恕之得罪于公议,固亦久矣。今宠以华职,付以大藩,中外沸腾,不以为允。伏望特降睿旨,原情定罪,以协公议。』丁未,制:『邢恕可依前官守少府少监、分司西京、均州居住。』

  七月癸酉,御史中丞丰稷、侍御史陈师锡言:『臣谨按:章惇当国七年,窃持威柄,祸福天下,勇于害贤,故于杀人,临大变、订大事,包藏阴谋,发为异议,陛下尚优容之乎?祖宗怒惇久矣,今付陛下震之!上帝怒惇久矣,今命陛下诛之。陛下何惮而不果耶?』翌日,师锡又言:『惇包藏阴谋,发为异议。非皇太后圣谋前定,则陛下清明之躬,置之何地?惇之罪恶,莫大于此。伏望检会臣札子施行。』甲午,左正言陈瓘言:『按:惇独掌政柄,首尾七年,随其喜怒,恣作威福。助尊私史,则至于薄神宗;矜伐己功,则至于累宣仁。乐于用兵,大开边隙,陕西之民怨矣,而进筑不已;内府之财竭矣,而辇运不休。忘祖宗积累之艰,轻朝廷根本之地,谓人之怨怒为当尔,谓天之谴戒为流俗。杀张天悦之徒以箝众口,广邹浩之狱以绝言路,天下震骇,人多自危。赖宗庙之灵,不廷不虞之变,幸未发尔。哲宗一于委任,何负于惇?惇负哲宗,乃至于此!虽阴谋密计发于蔡卞,而力行果断,惇实主之。用《春秋》诛意之法则,罪卞可也。任扶危持颠之责,则非惇而谁?』

  八月乙未,秘书少监邓洵武为国史院编修官,从蔡京之荐也。给事中龚原、叶涛驳奏洵武不宜滥厕史笔,乃令中书舍人徐鵾书读行下。壬寅,右正言、编修国史陈瓘言:『山陵使章惇奉使无状,以致哲宗皇帝大升辇陷泞不前,露宿于野。愿速降指挥,先决罢惇职事,免其朝见,别与差遣,以称陛下厚于奉陵之意,然后降出臣僚前后章疏,别议典刑。』

  九月甲子朔,右仆射章惇上表乞罢政,诏答不允。是日,惇留身请去,径出居僧舍。翌日,复上表,又答不允,遣中使押入,复径出。上谓辅臣曰:『朕待惇如此,于体貌不为不至。』佥曰:『恩礼诚过厚。』又曰:『惇乞越州,当与之。』曾布曰:『唐李珏事,政与惇相类。初罢为太常卿,再贬浙西及昭州。』上曰:『然。』又曰:『朕不欲用定策事贬惇,但以扈从灵驾不职罪之,余事候有人理会,复议行遣。』辛未,特进、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申国公章惇罢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依前特进、知越州,仍放辞谢。庚辰,先是,御史中丞丰稷、殿中侍御史陈师锡言:『臣谨按: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蔡卞奸邪狠愎,兄弟同恶,迷国误朝,为害甚大。卞虽去位,尚窃峻职,玷名邦。京偃然在职,谓朝廷无识其奸,日夜交纳内侍、戚里,以觑大用。中外见陛下容忍留京,咸谓果有大用京之意。』又曰:『况京好大喜功,锐于改作,若果大用,必须妄作,变乱旧政,天下治乱,自此分矣!祖宗基业,自此隳矣!』辛巳,稷等对,又言:『陛下持万乘威权,何惮一蔡京不能去?无乃为圣母有主张之意乎?当绍圣、元符间,章惇、蔡卞窃弄威权,残贼忠良,陷哲宗于有过之地,废元祐皇后于瑶华宫,京皆有力。考其罪恶,不下惇、卞。皇太后不尽知,万一知之,岂肯容留?惇、卞之恶,赖陛下神明之断,投之外服,虽典刑未正,颇快中外。京犹泰然在朝,有自得之色,忠臣寒心,良士痛骨,非自爱而忧之,盖为陛下忧,为宗庙、为天下贤人君子忧!』甲申,资政殿学士、左谏议大夫、知江宁府蔡卞落职、提举洞霄宫、太平州居住,宝文阁直学士、左中散大夫、知成都府路昌衡为司农少卿、分司南京,宝文阁直学士、中大夫、知郓州吕嘉问为光禄少卿、分司南京、光州居住。二人皆尝尹京[9],附会章惇、蔡卞,杀戮无辜也。朝散大夫、龙图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张商英,朝奉大夫、龙图阁待制、知瀛州范镗并落职,商英知随州,镗知滁州。二人亦坐惇、卞党,故责。

  十月丙申,翰林学士承旨、中大夫蔡京为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吴居厚既罢,长安阙帅。上欲遣蔡京,韩忠彦以为当遣。或曰:『先已除两学士。』上曰:『与之。』忠彦曰:『长安与河东不同,兼京罪状已露,欲只与端明。』上曰:『善。』曾布曰:『京之出,天下所同。欲自差河东参差,皇太后不胜其怒。臣自此不复敢启口。圣意如此,何幸如之!』上曰:『近日陈瓘有言,因询其交通近习之状,却有简与裴彦臣,云:「且烦于太后前主张保全。」』布曰:『京立朝如此,何可使之善去?但以形迹东朝,故且令补外,亦可也。』

  蔡絛《史补·原庙篇》云:京坐议原庙及三年服事得罪去。按:得罪缘此二事,况原庙实用京议,絛妄云耳(详见《宗庙》)。

  特进、新知越州章惇责授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始惇罢相,陈瓘论其责轻,于是中书检会瓘章,而有是命。辛亥,朝奉郎、集贤殿修撰、知荆南府杨畏提举洞霄宫。乙卯,中书省检会御史中丞丰稷言:『伏见责授武昌军节度副使章惇昔在相位,变乱名实,颠倒是非,拔擢群小,布列中外,阴邪惨酷,更相唱和,流毒四方,感动天变。伏遇大明继照,群阴廓开,俊杰汇征,奸回窜伏。安惇、蹇序辰放归田里,吕嘉问、路昌衡分司,范镗、张商英、吴居厚落职,降知小州,惟林希、徐铎、叶祖洽未见朝廷施行。虽圣度包荒,尚稽黜责。臣职在纠慝,合具弹奏云云。』诏资政殿学士、通议大夫、知大名府林希降端明殿学士、知扬州,朝散大夫、龙图阁待制、知洪州叶祖洽落龙图阁待制、知洪州,朝奉大夫、龙图阁待制、知青州徐铎落龙图阁待制、知湖州。戊午,新知南康军龚原改知寿州。己未,诏略曰:『朕于为政取人,无彼时此时之间,斟酌可否,举措损益,惟时之宜。旌别忠邪,用舍进退,惟义所在。使政事不失其当,人材各得其所,则能事毕矣。无偏无党,正直是与,体常用中,祗率大体,以与天下休息,以成朕继志述事之美,不亦伟欤?若夫曲学偏见,妄意改作,妨功扰政,以害吾国是者,非惟朕所不与,乃公议之所不容,亦与众弃之而已。』

  十一月癸亥,端明殿学士、新知永兴军蔡京知江宁府。右正言陈祐言:『按:林希为中书舍人,草吕大防等责词,以司马光变法之初指名老奸,略无忌惮。苏辙试贤良,而希言辙对策之时已有异志。至于文及甫造为刘挚甘心快意之事,亦希有以启之。陛下灼知奸党,明正典刑,而罪大责轻,人望不厌。况秘殿清职,近臣之优选;维扬会府,非待有罪之地。伏望圣明察希用心最为犯义,重行黜降,投之闲散,以申公宪。』乙丑,诏希落端明殿学士,依旧太中大夫、知扬州。庚午,侍御史陈次升言:『臣伏见新除端明殿学士、知江宁府蔡京顷在翰苑,倚势作奸。自除边帅,即怀怨望。臣僚屡有弹奏,不蒙显谪。今除知江宁府,仍领端明殿之职。采之众论、谓京负朝廷至深,朝廷待京何厚!伏望重行黜责,以示至公。』诏端明殿学士、中大夫、知江宁府蔡京落端明殿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正议大夫、提举洞霄宫蔡卞降为太中大夫、守少府少监、分司南京,依旧太平州居住。京既贬,辅臣谓责卞轻,故并及之。辛未,侍御史陈次升言:『蔡卞之与章惇俱盗权先朝,为天下害。卞以阴险谋之,惇以凶悍行之,二人同恶相济[10],罪当均一。臣谓惇之凶暴,其害物止于一时;卞则又败坏道术,使不得归正,疑乱风俗,使不得为善,其害又流于万世也。卞之为害,实不在惇下。惇既以散官安置潭州,而卞则止于近地分司,适遂所欲,何名为谪?人心未服,公议未厌。』壬申,诏降授太中大夫、守少府少监、分司南京蔡卞降中大夫,依前分司,移池州居住。

  建中靖国元年二月甲寅,右司谏陈祐言:『通议大夫、知扬州林希过失未形,而训辞先具,安得为责人之名?历辨诋诬,而上侵圣烈,安得谓死节之义?党附权要,不二年间,致位枢近,其于谋身,不得谓之拙,托名王言,多所挤陷,以误先朝之事,其于为国,不得谓之忠。』又曰:『陛下以礼进退大臣,务存国体。希尝备位执政,乃不知隆君亲、谨名分?一不快意,忿躁不平之气溢于言辞,略无畏惧。伏望省览希章与臣所言,特赐指挥,重行降黜。又检会侍御史陈次升上言朝散大夫、知随州张商英绍圣初备位谏官,不图报国,乃为宰相章惇结力死党,诋诬忠良,陷害善类。』(余见《信任曾布》)诏贬林布知舒州,降商英为朝奉大夫。丁巳,诏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责授雷州司户参军、员外置。先是,左正言任伯雨言:『自哲宗皇帝疾势弥留,中外汹惧。惇为宰相,自当引天下大义,乞立陛下力皇太弟,以系人心,以安国势。持危扶颠,辅弼之任。惇怀异议,咸不加恤。及至陛下即位,尚敢帘前公肆异议,逆天咈人,轻乱名分,睥睨万乘,不复有臣子之恭。骄蹇固位,久不忍去。人言交攻,仅乞外补。伏愿早正两观之诛,或从矜容,乞投海外。』又具大事六件:『一、蔡卞以宣仁有废立之意,乞追废为庶人;一、绍圣已来窜逐臣僚,并是蔡卞诬罔;一、宫中厌胜事作,蔡卞乞掖庭置狱,只差内官推治;一、编排元祐臣寮章疏,乃蔡卞议与蹇序辰自编排,惇即奉行;一、邹浩以言事得罪,卞执奏,乞治浩亲故送行之罪;一、蹇序辰首建看详理诉之议,安惇助之,章惇迟疑未许,卞迫之,以此惇即日差官置局。凡此,皆蔡卞谋之,章惇行之也。按:卞阴狡险贼,恶机滔天。惇虽凶狠,每为制伏,执政七年,门生故吏,遍满天下。今虽薄责,如卞在朝,人人惴恐,不敢回心向善,朝廷邪正是非,不得分别,驯致不已,奸人复进,天下安危,殆未可保。』惇既窜雷州,而卞居池州如故。

  五月丙戌,朝请郎梁宽言:『绍圣之初,奸臣特进。是时不惟朝廷士夫革面迎合,虽田野书生,亦怀观望捭阖之术。举人毕渐廷试对策,其心本欲附会时流,以窥上□第[11],其间言语不顾轻重,有伤事体,传播四裔,所损不细。又如绍圣之际,方天若对策,其间以不诛南窜大臣家属为恨,以不没元祐公相家资为惜。天若闽中匹夫,于元祐大臣、公卿有何宿憾?特以蔡卞用事,正持威柄,方务倾覆大臣,既欲行其妻父素志,又欲复其平日私雠。天若者,蔡京之门人、蔡卞之飞走也。鹰犬效力,仆妾事人,其言何所不至云云。伏见将来科诏不远,欲乞下礼部:每遇廷试,戒约举人,立为法式,不得狂妄,不答所问。有违此者,罪在考官,然后罢黜此流,所贵少厚风俗。』

  七月癸未,曾布极陈元祐、绍圣两党奸恶。

  十一月王午,曾布进呈邓洵武所进《爱莫助之图》(并见曾布事)。

  十二月庚寅,朝请大夫、知洪州叶祖洽为宝文阁待制、知瀛州,吕希纯知颍州。先是,上以河朔诸帅皆元祐人,欲尽易之,故希纯、祖洽有是命,皆曾布为请也。布又拟蔡京代张舜民,朱绂代刘安世,召商英户部侍郎。祖洽初拟亦召为侍郎,上既许之矣,韩忠彦白上:『祖洽等差除,曾布云悉已得圣旨,不审其间有可论者,尚容臣开陈否?』上曰:『不妨。』遂力诋商英、祖洽为不可。上曰:『商英曾有文字,朕欲召还。祖洽且令外补。』辛卯,先是,责降者皆得旨,以赦恩牵复,惟章惇、苏辙进呈不行。惇子援刺血上书,上封援书付曾布,布欲留白,未果,已而丁忧人曾诞持长书抵布,并奏疏一通。疏乃通封,所陈十事:一、陈圣瑞当正名号;二、京、卞、拯、镗等复收用;三、安、蹇无罪,当还旧职;四、惇有功于国,责太重,当复用。末篇言上当密谕元符,令自表请退妃位,避元祐。其狂谤类此。及庚寅,布乃留对,遂呈援书。上颇称其孝,有怜之之意。布欲且与徙广南近里一州,上亦许之。又以诞所呈十事具札子事目进呈。上曰:『来日同呈,便可施行。』仍曰:『须与勒停编管。』既退,遂以札子送三省。韩忠彦见之[12],勃然怒诞之狂妄也。是日进呈,初议追官勒停,又议编管,而忠彦欲除名送湖南,上从之,惇亦不复内徙。上但曰:『且休,恐动人心。』故遂已。戊戌,中大夫、提举洞霄宫蔡京复龙图阁直学士、知定州。辛丑,降授朝奉大夫、知陈州张商英权户部侍郎,寻改吏部。壬寅,朝奉大夫、知滁州范镗复集贤修撰、知澶州,朝散郎、少府少监、分司西京邢恕,中大夫、光禄少卿、分司南京吕嘉问,中散大夫、司农少卿、分司南京路昌衡并落分司,恕知随州,嘉问知蕲州,昌衡知滁州。除名勒停放归田里人安惇为朝奉郎、提举太平观,蹇序辰为朝散郎、提举明道宫,通议大夫林希追复资政殿学士。戊申,中大夫、少府少监、分司南京、池州居住蔡卞复左正议大夫、提举崇禧观。癸丑,诏章惇亲、子孙许在外指射差遣[13],不得辄至京师及上章疏。从曾布所请也。乙卯,诏通议大夫林希追复资政殿学士、银青光禄大夫,恩例如前执政官。左正议大夫、提举崇禧观蔡卞知大名府。

  崇宁元年二月辛丑,龙图阁直学士、新知定州蔡京为端明殿学士、知大名府。先是,大名阙帅,曾布曰上:『前两府惟有刘奉世。』上默然。韩忠彦与布交恶,阴欲结京,乃言:『熙宁故事,尝除学士,不必前两府。』因请用京,上从之。左正议大夫、知大名府蔡卞知扬州。

三月甲戌,端明殿学士、新知大名府蔡京为翰林学士承旨,兼修国史。

校勘记

[1]林希 原本作『林茂』,据《长编》卷四九二改。

[2]戊申 原本作『癸卯』,据《长编》卷五一○改。

[3]转运使 原本脱『转』字,据《长编》卷五一○补。

[4]谅陛下 原本作『谏陛下』,据《长编》卷五一○改。

[5]已卯 原本作『乙卯』,据《长编》卷五二○改。

[6]指人 原本『指』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五补。

[7]龚夬 原本作『龚史』,据《宋史·龚夬传》改。

[8]潭州南岳庙 原本『州南』二字均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六补。

[9]尹京 原本『尹』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六补。

[10]同恶 原本『同』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六补。

[11]上□第 《长编拾补》卷十七径作『上第』,兹仍其旧。

[12]韩忠彦 原本脱『韩』字,据《长编拾补》卷十八补。

[13]指射 原本二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八补。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二十一

徽宗皇帝

禁元祐党人上元符附

崇宁元年五月乙丑,臣僚上言:『臣闻天下之罪,其名不正,则天下之善,无自而明。神考在位凡十有九年,所作法度,皆本先王。元祐党臣秉政,紊乱殆尽,朋奸罔上,更唱迭和,气焰薰炙,不可向迩者,皆神考之罪人也。绍圣追复,虽以窜逐,陛下即位,仁德涵养,使之自新。党类实烦,所在连结,罪废者一旦牵复,不以其渐,所与过当,又复纷然,莫之能御。内外相应,寝以滋蔓,为害弥甚。今皆坐享荣名,显职厚禄,大郡以至分居要路,疑若昔未尝有罪者,非所以正名也。』又曰:『今奸党姓名,具在文案甚明,有议法者,有行法者,有为之唱者,有从而和者。罪有轻重,情有浅深,使有司条析,区别行遣,使各当其罪,数日可毕,庶几得罪名者无所致怨,不忧后祸,观望者消于冥冥之中,天下忠臣良士,各得自尽,以悉心于上,不疑复有害之者,以显神考盛德大业,以成陛下继志述事之孝,而天下可以无为而治矣。伏望早赐施行。』诏新文殿学士、知河南府安焘降充端明殿学士,龙图阁学士、知润州王觌降充龙图阁直学士,枢密直学士、知越州丰稷降充宝文阁待制,显谟阁待制、知颍昌府陈次升降充集贤殿修撰,左朝议大夫、集贤殿修撰、知应天府吕仲甫落职,故资政殿大学士、赠金紫光禄大夫李清臣夺职,追所赠官,并例外所得恩例指挥更不施行。』庚午,臣僚上言:『伏见先朝贬斥司马光等异意害政,大臣论列,布告中外,天下共知。方陛下即位之初,未及专揽万机之际,当国之臣,不能公心平意检会事状,详具进呈,以次牵复。今日再招人言,遂致烦紊。臣愚伏望陛下明谕执政大臣,使公共参议,详酌事体,原轻重之情,定大小之罪,上禀圣裁,特赐行遣。如显有欺君负国之实迹,自宜放弃,不足收恤。其间亦有干连牵挂、偏执愚见、情非奸诬者,乞依近年普博之恩,使有自新之路,则天下之气平,而纷纷之论息矣。』

据邹余奏议,其文颇有与诏旨不同者,当考。然上言者必邹余也。更详之。

又言:『苏辙坐穷兵黩武之谤,如此之类有实迹者,宜行放弃。』又言:『曾经责降人,见今任监司、藩部者,必不肯公心奉行法度,亦乞朝廷契勘,改授闲慢差遣。』又言:『窃见元符之末,帘帷同听政之日,元祐大臣乘间用事,尽复绍圣间负罪责降之人,或尽复旧官,或超授职任,不问其得罪之因,惟务合党,扶同异论。赖陛下察见弊端,力持正道,保全神考法度,绍复祖宗基业,万世之治,自此而定。然前后得罪之人,所授官职过当,与援引之奸不治,未厌公论云云。伏望圣慈,令所属取上件合该行遣之人,或削夺官职,或旋行惩戒,各以类举,必当其罪,即号令简重,刑罚肃清。』乙亥,诏故追复太子太保司马光降复右正议大夫,太子太保吕公著降复左光禄大夫,太师、河东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太原尹、潞公文彦博降复太保,光禄大夫吕大防降复太中大夫,太中大夫刘挚降复右朝议大夫,右中散大夫梁焘降复朝请大夫,朝奉郎王岩叟降复定远军节度行军司马,朝奉郎苏轼降复崇信军节度行军司马,其元追复官告并缴纳。赠右银青光禄大夫王存追所赠官,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郑雍追所复职,赠右银青光禄大夫谥献简傅尧俞、右银青光禄大夫谥懿简赵瞻并追所赠官及谥告,赠太中大夫赵卨追所赠官。已上告身并追毁。朝散郎、集贤殿学士孙升追所复职,朝奉郎孔文仲、朝散郎朱光庭、宣德郎秦观、延福宫使入内都知定国军留后赠安化军节度使谥僖献张茂则并追所复赠官。赠开府仪同三司范纯仁追例外所推恩数,中大夫刘挚葬事依前宰相例指挥勿行。资政殿大学士太子少傅韩维、赠开府仪同三司孙固为系神考潜邸人,已复职名及赠官,免追夺。太中大夫苏辙、朝散大夫范纯粹、朝奉大夫吴安诗更不叙复职名,端明殿学士、太中大夫范纯礼落端明殿学士、提举崇福宫,朝奉大夫、显漠阁待制、知颍昌府陈次升降集贤殿修撰,朝请郎、集贤殿修撰韩川落集贤殿修撰、管勾崇福宫,朝奉郎、直龙图阁、知汝州张耒落直龙图阁、管勾明道宫,直秘阁朝请大夫知曹州吕希哲、朝请郎知相州刘唐老、朝奉大夫知蔡州欧阳棐并落直秘阁,差遣依旧。朝奉大夫提举永兴军路刑狱孔平仲、朝奉大夫淮南路转运副使毕仲游、朝奉大夫提举河东路常平徐常、朝奉郎知太平州黄庭坚、朝散郎知密州晁补之、朝散郎军器少监韩跂、朝散郎王巩、刘当时、常安民、承议郎黄隐、通直郎张保源并送吏部与合入差遣。朝散郎江衍、瀛州防御推官余爽、陈州别驾汤馘更不收叙[1]。泉州教授郑侠放罢。通直郎常立追所得一子官。奉议郎程颐追所复官,依旧致仕。西上閤门使张巽追所复两官,依旧差遣。曾经贬责人,除遗表及罢政恩例已给还外,其亡殁后所复官职已得指挥依遗表条与推恩之人并减半。其三人以上,余数听从多;并与假承务郎,用上件恩例转官升资者,依此比折磨勘资考年月;应送吏部人,并令在外指射差遣[2],吏部依条差注。承议郎任伯雨准此,陈祐、张庭坚、商倚等任满送吏部,陈瓘管勾冲祐观,龚夬候服阙准此。制词皆右仆射曾布所草定。责光等云:『尊主庇民,大臣之职。其事上则不敬,其谋国则不忠,犯义干刑,孰大于此?尔等遭时艰疚,身处庙堂,垂帘之际,惟□渊嘿[3],退托之间,坐肆威福。崇聚党与,据诸要途,肆为诋诬,妄议宗庙。已行之法度,靡不变更;所进之人才,靡不斥逐。以道听途说□□□施之政事[4],而不恤于民情,以朋比谄谀自谓直谅,而不稽于士论。盖内怀怨望,好胜遂非,而忘事君之义。推原罪慝,何可胜诛?绍圣躬揽万几,甫加窜逐。朕入缵大服,与物更新,而朋邪之人,适复在位,甄叙眷恤,靡不过优。言路交章,谓宜追改。稍从裁削,姑示至公,尚其有知,庸此阴命。』责大防、纯仁云:『迨宣仁寝疾弥留,永泰陵年已及冠,而委政阉寺,莫肯以复辟为言,不视长君,处之虚器。』责轼云:『尝以谤讪抵罪,神考贷而不诛。元祐之间,躐登华近,挟持亲党,鼓动群邪,肆为诋诬,以逞怨望。绍圣投之荒裔,聊正典刑;昨乃以误恩,复还朝著。推原罪慝,在所当诛,追削故宫,置之冗散。庶其党类,知所创惩。』

十一月先责安焘等,曾布所草制书,今附见。奸言无所忌惮至此,固宜存之。诏书见二十二日。

诏:应元祐并元符末今来责降人韩忠彦、曾任宰臣安焘系前任执政官、王觌、丰稷

见任从官外,

苏 辙 范纯礼 刘奉世 范纯粹 刘安世

贾 易 吕希纯 张舜民 陈次升 韩 川

吕仲甫 张 耒 欧阳棐 吕希哲 刘唐老

吴安诗 黄庭坚 黄 隐 毕仲游 常安民

刘当时 孔平仲 徐 常 王 巩 张保源

晁补之 商 倚 张庭坚 谢良佐 韩 跂

马 琮 陈彦默 李 祉 陈 祐 任伯雨

陈 郛 朱光裔 苏 嘉 郑 侠 刘 昱

鲁君贶 陈 瓘 龚 夬 汪 衍 余 爽

汤 馘 程 颐 朱光庭 张 巽 张士良

曾 焘 赵 约 谭 扆 杨 偁 陈 恂

张 琳 裴彦臣

并令三省籍记,不得与在京差遣。丙子,诏曰:『昔在元佑,权臣擅邦,倡率朋邪,诬诋先烈。善政良法,肆为纷更。绍圣躬揽政机,灼见群慝,斥逐流窜,其正典刑,肆朕缵承,与之洗涤,悉复收召,置诸朝廷。而缔交合谋,弥复胶固,惟以沮坏事功、报复仇怨为事,翕翕冠冠,必一变熙宁、元丰之法度,为元祐之政而后已。凡所论列,深骇朕听。至其党与,则迁叙不次,无复旧章,或繇冗散之中,登殿阁而满方面;或既殂谢之后,还旧职而横加恩。玩法肆奸,鲜不类此。稍从屏远,姑务含容。而言路交攻,义不可遏。乃择其尤者,第加裁削,以适厥中。尚虑中外诖误之人未免反侧,宜详示训谕,以慰安群情。应元祐以来及元符末,尝以朋比附党得罪者,除已施行外,自今以往,一切释而不问。在言责者,亦勿复辄言。朕言不渝,群听毋惑。宜令御史台出榜朝堂。』诏词,曾布所草定也。己卯,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为尚书右丞。

闰六月壬戌,右银青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曾布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润州。壬申,通直郎、宝文阁待制、新知越州邹浩衡州别驾、永州安置(见邹浩本事)。

七月乙酉,臣僚上言:『准尚书省札子,三省同奉圣旨:昨行遣裁削责降元祐人数内轻重失常,或漏落之人,令御史、谏职弹劾以闻,余依诏旨施行。除先次弹劾外,缘本局文字散漫□□[5],难以检会犯由,比较轻重,及指定裁削的确人数,伏望特赐睿旨,下所属契勘施行。』又臣僚上言:『内一项其余人为元祐送吏部罢职或监当者,今或为监司,或为要郡。其逐一考验未详。乞令所属检寻元犯,一例详酌施行,庶无漏落。』又臣僚上言: 『近准尚书省札子,三省同奉圣旨,昨行遣裁削责降元祐人数内,有轻重失当或漏落之人,仍令御史、谏职弹劾以闻,余依诏旨施行者。臣自奉圣旨,虽已旋具所见奏劾外,缘谏省文案不具,艰于检寻,或恐漏落,虽加采访,亦恐不真。臣窃谓元祐党人,其植根固,其流波漫。今使言者一一弹劾,不惟重烦,兼虑遗落有过之人,则于陛下大公之诛有所未均。臣伏望圣慈详酌,更赐指挥,下所属检会元祐责降人,除今来见行遣外,有漏落及轻重失当之人,令详具闻奏施行。检会崇宁元年五月二十一日三省同奉圣旨,应元祐初、元符末今来责降人,令三省籍记姓名,不得与在京差遣。除韩忠彦曾任宰臣、安焘见系前执政官、王觌、丰稷见任侍从官外,自苏辙至裴彦臣五十七人(姓名见丑月乙亥),三省同奉圣旨,并依崇宁元年五月二十二日指挥籍记姓名:

曾 肇 陆 佃 王 朝 丰 稷 王 古

李格非 谢文瓘 邹 浩 鲁君贶 刘 昱

徐 常 吕仲甫 朱光裔 马 琮 刘当时

谢良佐 陈彦默

已上更不籍记姓名。此据《祐圣故事》所录,在洞真宫后。已上臣僚上言与故事同,但俱无月日。诏诰册在七月初间。蔡京三年六月二十一日所书党籍,犹有朱光裔姓名。此九人内,除光裔一人累历崇宁元年九月十七日。陆佃编入党籍当在七月初,不在九月分半也。

七月庚戌,臣僚上言: 『朝散郎、管勾明道宫张耒在颍州,闻苏轼身亡,出己奉于荐福禅院为轼饭僧,缟素而哭。』诏张耒责授房州别驾、黄州安置。

八月丙子,诏: 『司马光、吕公著、王岩叟、朱光庭、孔平仲、孔文仲、吕大防、刘安世、刘挚、苏轼、梁焘、李周、范纯仁、范祖禹、汪衍、汤馘、李清臣、丰稷、邹浩、张舜民子弟并不得与在京差遣;陆傅、吴储、吕好问、吕凝问、苏适、吕能问、王抚、张禹并与外任合入差遣。』

《宣和录》有此,他书无之。七月十二日可考。

九月乙亥,御批付中书省: 『应系元祐责籍并元符末叙复过当之人,各具元籍定姓名人数进入,仍常切契勘,不得与在京差遣。』(诏旨及《宣和录》俱有此)

文臣曾任执政官:

文彦博 吕公著 司马光 安 焘 吕大防

刘 挚 梁 焘 王岩叟 范纯仁 王 珪

王 存 傅尧俞 赵 瞻 韩 维 孙 固

范百禄 胡宗愈 李清臣 苏 辙 刘奉世

范纯礼 陆 佃

曾任待制以上官:

苏 轼 范祖禹 王钦臣 姚 勔 顾 临

赵君锡 马 默 孔武仲 王 汾 孔文仲

朱光庭 吴安持 钱 勰 李之纯 孙 觉

鲜于侁 赵彦若 赵 南 孙 升 李 周

刘安世 韩 川 贾 易 吕希纯 曾 肇

王 觌 范纯粹 杨 畏 吕 陶 王 古

陈次升 丰 稷 谢文瓘 邹 浩 张舜民

余官:

秦 观 汤 戫 杜 纯 司马康 宋保国

吴安诗 张 耒 黄 隐 欧阳棐 吕希哲

刘唐老 晁补之 黄庭坚 毕仲游 常安民

汪 衍 孔平仲 王 巩 张仙保 余 爽

郑 侠 常 立 程 颐 余 卞 唐义问

李格非 商 倚 张庭坚 李 祉 陈 祐

任伯雨 陈 郛 朱光裔 苏 嘉 陈 瑾

龚 夬 吕希绩 欧阳中立 吴 俦 吕仲甫

徐 常 刘当时 马 琮 谢良佐 陈彦默

内臣:

张士良 鲁 涛 赵 约 谭 康 杨 偁

陈 询 张 琳 裴彦臣

武臣:

王献可 张 逊 李 备 胡 田

七月二日,鲁君贶、刘昱、徐常、吕仲甫、朱光裔、马琮、刘当时、谢良佐、陈彦默八人已出籍,恐此姓名不当又见九月十七日。

十月丙子,臣僚上言:『元佑之初,共成党与、变坏法度等人,朝廷近已施行。所有元符之末共成党与、变坏法度,复为元祐等人,伏望详酌施行。』诏奉议郎、宝文阁待制、知越州周常落职、管勾崇禧观、婺州居住(初自湖改越);承议郎、知庐州龚原管勾玉局观、和州居住;中大夫、知徐州刘奉世落职,提举崇福宫、光州居住。

奉世落端明、知徐州在崇元五月四日,此犹带端明,诏旨误也。诏旨又误以光为沂州,今改之。

朝奉大夫、知颍州吕希纯管勾鸿庆宫、汝州居住(四月十三日知颍州);降授承议郎王觌管勾太平观;朝散大夫王古管勾崇道观,降授承议郎、知濮州谢文瑾管勾玉隆观,并本处居住。

文瓘此年二月三日已罢给事中、濮州。诏旨此云罢给事中,误也。

朝请郎、知滑州陈师锡管勾灵仙观;朝奉大夫、知蔡州欧阳棐管勾崇道宫。

棐以直秘阁知蔡州在靖元十月七日,后与吕希哲、刘唐老并落职在崇宁元年五月十六日。朝请大夫、知邢州吕希哲管勾冲佑观。六月六日自曹改相,十一自相改邢。朝请郎、知曹州刘唐老管勾鸿庆宫。六月六日自相改曹。《宣和录》于八月二十五日载唐老管鸿庆,十月二十五日却不书。按:唐老与欧阳棐、吕希哲升黜多同,今移入此。诏旨载鸿庆宫于十月五日,今亦不取。

朝散郎晁补之管勾太平观,朝散郎黄庭坚管勾玉隆观,承议郎黄隐管勾灵仙观,朝奉大夫毕仲游管勾崇禧观,朝散郎常安民管勾玉局观,朝奉大夫孔平仲管勾太极观,王巩管勾太平观,张保源监西岳庙,朝奉大夫陈郛管勾洞霄宫,朝散郎朱光裔管勾仙都观,苏嘉管勾云台观,余卞监中岳庙,郑侠监南岳庙,胡田管勾仙都观,并外州军任便居住,仍依陈乞宫观新格,余遵守不得同在一州指挥。

此据《宣和录》崇宁元年十月二十五日事。诏旨系之八月二十五日,今不取。但《宣和录》不载责降人前官及差遣,今却取诏旨所载增入,其差误者仍改正。诏旨又于八月二十五日载刘安世、范纯粹居住光、鄂,皆误也。八月二十五日,安世,秘罢沂州,十月二 十五日,乃令光州居住。纯粹罢金州在十月六日,其居往鄂州亦在十二月十五日。诏旨并罢及居住于一日载之,今不取。诏旨又载吕仲甫落集撰于八月二十五日,今从之。《宣和录》于十月二五日亦不载吕仲甫姓名也。《宣和录》于十月二十五日胡田下又有孟在姓名,今从诏旨,移入八月二十五日。

十二月庚申,臣僚上言:『臣闻谥以易名,所以昭其人美恶,而宠辱之宜,不可以忽也。夫虑国忘家之谓忠,美闻周达之谓宣。若范纯仁者,以「忠宣」命之,可乎?当时定议之博士、覆议之郎官承顺风旨,不恤国是,谥其美而上之。其谥议具存,而议之者固在也。其世济忠直既不得名其碑,则前日未尝未谥,理所应论,不特纯仁而已。有如司马光之谥文正、吕公著之谥正献,其类不一,顾于此时,皆当夺本议,各谥其恶,以训万世。』诏:『范纯仁谥定议、覆议官各罚铜十斤,其范纯仁神道碑如已镌立,令颍昌府毁磨。』丙寅,诏:『应责降安置及编管羁管人,令所在州军依元符令常切觉察[6],不得放出城。』

二年正月乙酉,中书检会任伯雨等上言云云。诏任伯雨除名勒停,编管昌化军。陈瓘除名勒停,编管廉州;龚夬除名勒停,编管象州;马涓除名勒停,编管澧州;陈祐除名勒停,编管归州;李深除名勒停,编管复州;张庭坚除名勒停,编管鼎州;江公望责授衡州司马、永州安置;邹浩除名勒停、昭州居住。以上并永不得收叙。王觌除名勒停、临江军居往,责授道州别驾、台州安置;丰稷除名勒停,建州居住;奉议郎监中岳庙陈次升除名勒停、建昌军居住;降授承议郎管勾玉隆观谢文瓘除名勒停、邵武军居住;责授楚州团练副使张舜民除名勒停、房州居住。

三月乙酉,诏:『应元祐及元符之末党人亲子弟,不论有官无官,并令在外居住,不得擅到阙下,令开封府界各据地分觉察,如当职官知而不纠,或不用心控缉,遂致容隐,别因事败露者,并重行黜责。其应缘趋附党人、罢任在外指射差遣及得罪停替臣僚,并依党人子弟施行。』辛卯,朝奉郎、管勾玉隆观黄庭坚除名勒停,送宜州编管。湖北转运判官陈举奏庭坚撰《荆南承天院碑》,语言涉谤讪也。

本传云: 采摘其间数语,以为幸灾。此碑今不传。

四月丁巳[7],诏焚毁苏轼《东坡集》并《后集》印板。

臣僚上言,当考姓名明著之。只云『从某人之言』,即可不失事实,其言不须具载。诏旨有之。

戊辰,诏:『应自元祐以来,将元丰、熙宁臣僚责降及自元符三年责降绍圣、元符臣僚,除已降指挥牵复外,其合得恩数,有尚拘存亡之限,仰吏部勘会。元非犯赃罪,看详指实,计其合得官,除俸给外,不以存亡,并特与给还。应见贬谪命官,除元祐奸臣及到贬所未及年外,未量移者与量移。应合叙用人,依该非次赦恩与叙。』

乙亥,诏三苏、黄、张、晁、秦及马涓文集、范祖禹《唐鉴》、范镇《东斋记事》、刘攽《道话》、僧文莹《湘山野录》等印板悉行焚毁。

二年正月二十四日戊寅,臣僚上言:『故宰相王珪遭遇神宗,擢左政府,凡十六年。其所蒙被恩泽,无与比伦。逮神宗违豫,至于大渐,是宜早建储君,以定人心,而乃迟疑顾望,语及同列,谓「他自家事,外庭不当管」,又密召高士充,欲成其奸谋。其为悖逆,前后臣僚言之甚详云云。伏望检会元符三年后来指挥,并令改正,依所得指挥。』旋诏[8]:『王珪追赠官并谥、王仲端、王仲薿并放罢,遗表恩例减半。』臣僚上言:『谨按:通直郎致仕程颐学术颇僻,素行谲怪,专以诡异,聋鼓愚俗。顷在元祐中,因奸党为引,朝廷遂命以官,劝讲经筵,则进迂阔不经之论,有轻视人主之意。议法太学,则专出私见,以变乱神考成宪为事。』诏:『程颐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其入山所著书,令本路监司常切觉察。』(诏旨)

五月甲午,诏颁梁安国等二十二人昨上书谤讪节文云云。诏宝文阁直学士、左中散大夫、知应天府路昌衡落职、提举明道宫;朝散大夫、直秘阁、管勾太极观张恕落直秘阁,降授朝奉大夫、添差监高邮军酒务;朝请郎、管勾鸿庆宫杨瑰宝降授朝奉郎、添差监宿州盐酒税;降授奉议郎、权发遣华州陈并降授承事郎、添差监涟水军盐茶酒税;降授宣德郎、新差签书秀州判官事周锷降授承务郎、添差监泉州茶盐院;朝散郎、管勾崇禧观萧利降授承议郎、添差监漳州盐税;右朝散大夫、管勾崇福宫赵越降授朝散大夫、添差监无为军盐酒税;丁忧人前承议郎倪直孺降授宣德郎、添差监南剑州盐税;朝奉郎滕友特降授奉议郎、添差监泗州盐税;梁安国、何大受、苏迥、檀固、王箴并勒停,永不收叙。安国齐州,大受襄州,迥华州,固湖州,箴通州,并羁管;邓允中、梁俊民、江恂、陆表民、方适并特冲替,私罪事理重,永不得改官,叶世英追夺元授假承务郎,刘经国前死,不及责。

安国等五人、允中等六人及世英、经国并不见所居官,当考。此十三人本末具载之。《实录》但载路昌衡等二十二人责罚,其所上书词并削去,今复具载于前。

七月乙巳,吏部言:『责降官程颐子端彦见任鄢陵县尉,即于有子弟不得任在京府界差遣指挥。诏端彦放罢,今后似此之子依此。』

八月丁未朔,诏:『湟州近已收复,其元行废弃及迎合议论、沮坏先烈之人,理当更加黜降,曾布已责廉州司户参军、衡州安置外,龚夬移送化州,张庭坚送象州,并编管;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韩宗彦、责授磁州团练副使汉阳军安置安焘责授祁州团练副使依旧汉阳军安置,右正议大夫、知杭州蒋之奇降授中大夫,依旧知杭州;降授朝议大夫、少府监、分司南京、徐州居住范纯礼责授静江军节度副使、徐州安置;除名勒停人陈次升送循州居住,降授承议郎、权发遣坊州都贶降授宣义郎、添差监抚州盐矾酒税务,任满更不差人;钱景祥、秦希甫并勒停;李清臣身死,其男祉当时用事,移送英州编管;降授复州防御使姚雄特勒停、光州居住。

九月壬午。诏宗室不得与元祐奸党人子孙及有服亲为婚姻,内已定未过礼者并改正。庚寅,吏部言:『勘会责降官已有碑石籍定姓名外,其子弟系选人者,即未有指挥。今欲将降官子弟选人,令所属开具,申部籍记,不许注在京及府界差遣。』诏吏部:『应系今来状内责降人子弟,告不候参选及到阙日,并于家状内供父亲、兄弟系与不系籍记之人,及后来续添王珪、张商英、李格非、商倚、吴俦、邓忠臣、陈琥、朱绂、姚雄,亦仰照会施行。』癸巳,诏于元祐籍记姓名人子弟在外指射差遣指挥内,添人『亲兄』二字。丙申,诏:『建中靖国元年及元符末奸党并合焚毁文字等,并依元祐辛丑。』臣僚上言:『近出使府界陈州,士人有以端礼门石刻元祐奸党姓名问臣者。其姓名、朝廷虽尝行下,至于御笔刻石,则未尽知也。陛下孚明赏罚,奸臣异党,无问存没,皆第其罪恶,亲洒宸翰,纪名刊石,以为天下臣子不忠之戒。而近在畿内辅郡,犹有不知者,况四远乎?欲乞特降睿旨,具列奸党,以御书刊石端礼门姓名下,外路州军,于监司、长吏厅立石刊记,以示万世。』从之。御史台钞录到下项:

元祐奸党曾任宰臣:

文彦博(故) 吕公著(故) 司马光(故) 吕大防(故) 刘 挚(故)

范纯仁 韩忠彦 王 珪(故)

曾任执政官:

梁 焘(故) 王岩叟(故) 王 存(故) 郑 雍(故) 傅尧俞(故)

赵 瞻(故) 韩 维(故) 孙 固(故) 范百禄 胡宗愈(故)

李清臣(故) 苏 辙 刘奉世 范纯礼 陆 佃(故)

安 焘

曾任待制以上官:

苏轼(故) 范祖禹(故) 王钦臣(故) 姚勔(故) 顾临(故)

赵君锡(故) 马 默(故) 孔武仲(故) 王 汾(故) 孔文仲(故)

朱光庭(故) 吴安持(故) 钱 勰(故) 李之纯(故) 孙 觉(故)

鲜于先(故) 赵彦若(故) 赵 卨(故) 孙 升(故) 李 周

刘安世 韩 川 贾 易 吕希纯 曾 肇

王 觌 范纯粹 杨 畏 吕 陶 王 古

陈次升 丰 稷 谢文瓘 邹 浩 张舜民

余官:

秦 观(故) 汤 戫 杜 纯(故) 司马康 宋保图

吴安诗 张 耒 欧阳棐 吕希哲 刘唐老

晁补之 黄庭坚 黄 隐 毕仲游 常安民

孔平仲 王 巩 张保源 汪 衍 余 爽

郑 侠 常 立 程 颐 唐义问 余 卞

李格非 商 倚(故) 张庭坚 李 祉 陈 祐

任伯雨 陈 郛 朱光裔 苏 嘉 陈 瓘

龚 夬 吕希绩(故) 欧阳中立 吴 俦

诏:『缘奸党入籍,并子弟等,除曾任监司罢任指定与知州人外,将其余不得到阙、合授差遣人,今后并令于所在州依条审量,具官吏保明堪与不堪厘务。内初出官,仍验付身,令召保二人依条式声说委保事因,各连家状,一就缴申吏部。』从吏部尚书何执中奏请也。乙巳,诏建中靖国元年及元符末奸党并合焚毁不用文字等,并并依元祐。【杰按:应是衍一“并”字。】

十二月庚戌,诏:『应元祐系籍人,并依寄禄官与请给,更不注差遣。见有差遣人并罢。其子并亲兄弟,并与宫观、岳庙差遣。内系选人者,与监当差遣,不得与改官。』

臣僚姓名当检,附姓名已见九月二十五日、三年十月末。张商英罢提举灵仙观,当考。

癸酉,臣僚上言:『伏睹元符之末,朋党递用,陛下以先定之志,独见之明,屏斥奸回,以断国是,自总揽以至于今,百废具举,效应显著。绍述大有为之功,斯既成矣。陛下复惩前日纷更之由,深思远虑,谓事虽小,而其端足以成害者,不可不禁,乃诏有司自元丰八年三月五日以后,至绍圣元年四月十三日已前,及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以后,至崇宁元年正月以前,凡官司比例,勿复引用,盖所以防微杜渐,遏绝其萌芽,以垂无疆之休也。然臣区区之愚,尚以为崇宁元年六月以前奸党犹在朝,其怀私害正,持心不移,与夫官吏,希望风旨于下者。或因人以废事,或因事以废法,其所立一时之例,若谓其在崇宁正月以后而用之,则与建中靖国之例相去几何哉?陛下嘉静天下,以隆太平,事无大小,其坐朋党而害政者,不可以不尽也。』

十一月辛巳,诏:『元祐系籍人通判资序以上,依新条与管勾宫观;知县以下资序,与注监岳庙,并令在外投状指射差注。』乙酉,朝奉大夫江南西路提举常平韩宗直、朝请大夫知亳州孙载并放罢。臣僚论宗直暴刻昏昧,载庸邪贪墨,皆尝附元祐奸党以得进用故也。

十二月丁巳,诏:『应臣僚姓名与奸党等人相同者,并令改名。』从权开封府吴拭奏请也。

《故事》二十五卷,有拭全奏可考。改名: 朱绂、李积中、王公彦、江洵、张铎。

己未,诏:『元祐系籍人子并亲兄弟,若因功赏各该酬奖,改官循移,知、令只于阶下官上循移,仍不得实任知、令差遣。』庚申,诏: 『应责降不注在京差遣及缘党与停替未该叙复之人,并令在外居住,不得擅到阙下。其合注差遣,令在外指射,吏部检会姓名,关送开封府觉察。』壬戌,诏: 『元祐系籍人子并亲兄弟,系大使臣、路分都监已上资序,与诸路宫观、岳庙差遣,系亲民资序,与外路监庙差遣;系监当资序并小使臣,与外路监当差遣;差使、借差,与外路合人差遣。』己巳,准都省批,应籍记人子孙并亲兄弟选人与监当差遣,不得改官,自不合举送吏部照会。

校勘记

[1]汤戫 原本『戫 』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九补。原本校云:『戫 』,原本并误作『馘』,今悉改正。

[2]指射 原本『射』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十九补。

[3]惟□ 《长编拾补》卷十九无墨丁。兹仍其旧。

[4]□□□施之政事 《长编拾补》卷十九无三墨丁。兹仍其旧。

[5]散漫□□ 《长编拾补》卷宗十九无二墨丁,兹仍其旧。

[6]常切觉察 原本脱『切』字,据文意补。

[7]四月丁巳 原本作『丁巳四月』 ,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一乙正。

[8]旋诏 原本作『施诏』 ,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一改。